2014年7月8日,《奉贤报》“古华风”刊载了我的《小病则无恙》的文章,文章是说我的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,让母亲给我割来后晾晒的艾草熏蒸好了的小事情。此文被家居上海市区的恩师张大文老师看见了,老师给我发来一条信息:一是道喜,说在报纸上经常见到我的文字,有些出息;二是询问文章里说的艾草哪里找,如何找,如何熏?老师的意思是,他也要熏蒸一下。我的老师啊,相信文章超过相信我,他建议在近期内我们师生应该晤面一次。
见着恩师的信息,我的心微微酸痛,我的老师是个硬汉,硬得很,小毛小病绝不求人,给我来信,自然是日夜疼痛,这疼痛一定严重影响了他的读书与教书。我立马去电给了老师,了解后知道老师腰疼病与我相像,我请求老师试一试,并且给老师详细介绍了熏蒸的方法、过程,以及注意事项。老师听了后有些动情,他感觉自己的学生心里装有老师,说因了这份情缘,也因了现在的身体,必须马上试着熏蒸,也希望我拍张艾草的照片给他看上一眼。
其实,老师为了医治好自己的腰病,也去医院看大夫了。老师是个做学问的人,而且学问做得很大,很成功。年届耄耋,还经常受邀来奉给全区的语文老师讲学,一讲就是两小时;老师也给奉贤的邬桥学校、华亭学校、实验中学学子上课,一上就是两节课,从不喊腰疼。平时即使有点痛痒,也一直钻在书堆里,一直忙在学校里,看不出来毛病的,去医院挂号,接受诊断,取药,样样不会。老师说,那天去医院,让其他病人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似的,
这样说,我更加心疼了,我对老师说,我的母亲已经给他准备了晒干了的艾草,我想去老师的家里,一来看望一下恩师,二来顺便也“指导”老师如何用艾草。老师来信息了,说“真是对不起老母亲”,另外告我因为他最近要来奉贤中学参加校庆,所以到时候顺路顺带取回更好。我什么事情都听老师的,老师说了我就照做。后来,我趁着空当的日子几次回了老家,与母亲一起走上了河滩头,去寻艾草、割艾草,我想让老师来时多带些艾草回去。
那天,8月12日上午,接近中午的时分,老师突然在来奉贤的客车上了。我的老师做事总是先考虑别人,他到了奉贤的土地上才后给我发来信息,说是“已从金大公路转弯而来,好像是金汇模样”。我带上了艾草,立即驱车到车站,在车站看见了老师。老师两鬓白发,灿若银丝,虽是蹒跚的步子,但绝对稳健,绝对有力。见了,我们见了,双手相握,我差点落泪,为了这病,老师一路颠簸,受苦了。我想与老师小坐一下,再小餐一下,老师说,不可,顺车来,顺车去。
我当面给老师作了如何熏蒸艾草的介绍,老师点了头,说懂了,就径直回到了上海,到家后立即给我来信了,说“到家了,谢谢”。这用谢吗?这是老师的事,也是我的事,我有点惭愧,总觉得没有尽好学生的责任。8月20日,老师来信息了,说已经熏蒸了,而且熏蒸“有进步,向你汇报”,同时又问“一扎可用几次?”,这段时间,老师不断地给我传来好的讯息,说“大有进步”,也说“大有好转”。有一次老师来信说“因恋熏蒸之舒服,越高温越舒畅,仅至表皮生水泡,只好暂停”之话,让我暗笑老师的执著来。
老师的腰疼病渐渐好转了,我心中有些释然,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。心里想:老师的健康实在重要。最近在2015年《散文选刊》第2期上看见了介绍老师做学问的情况,以及老师自己写的做学问的体会文章,就像面见了老师,再一次聆听了老师的讲课一样,非常自豪。后过了半月,我又收到了老师的信息,他说,腰疼好多了,待有空时,一定和我一起去乡下看看老母亲。老师做学问认真,做人也认真,母亲是我的母亲,老师,您放心,谢谢母亲是我的事情,我会做好的。
我想再写一篇文章,因为我在熏蒸艾草的过程中,加了一个运动项目,虽然微小,坚持了几个月后,感觉很受用,我要介绍给我的恩师,所以央求《奉贤报》刊载一下,也希望我的恩师再次读到它,再次询问我,被老师询问的幸福是在心里的。
注:张大文老师1991年被评为全国模范教师并被授予国家级“人民教师”奖章。1992年被评为上海市特级教师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