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俞富章
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不知不觉,已是2025年。
最近一段日子里,参加的一些活动,遇见的一些朋友,聊起的一些往事,真是巧了,都可溯源到1974年,“说当年,当年已过五十年!”
2024年10月中旬,区作协举行座谈会,让我谈写作历程。这让我想起一件往事。1974年夏季的一天,我父亲把汤炳生老师请到了家里;正是那天,汤老师点燃了我的文学梦想,引我走上了写作之路。汤老师是松江曲艺界的说书艺人,那时在我们大队的代销店当营业员。座谈会召开之前,正好收到汤老师的微信,他问是否记得《文汇报》发表过我的一首小诗,这事我是记得的,那是经过汤老师润笔后鼓励我投给报社的一首仅有四行的短诗,当时称民歌,也是1974年。汤老师说,“已经足足五十年了”。是啊,整整五十年!有些事,五十年后已渺无踪影;有些事,五十年后依然触手可及。汤老师和我的那次相遇,直到五十年后的今天,依然对我产生着影响。
后来,接到一位大姐的电话,说读书班五十年了。读书班,是当年公社为农村青年举办的培训班。1974年11月,15名农村青年从不同的大队集合到一起,开启了为期四个月的脱产学习。想来这个读书班对公社后来的发展也未必产生多大影响,但对于参加读书班的当事人来说是人生中一次难得又难忘的经历。五十周年的时候,这群当事人搞了一次很有仪式感的活动。他们聚在一起话当年。五十周年,世事沧桑,天翻地覆,回首当年,再看今朝,感慨万千!
一天,和几位朋友一起茶聊。其间,有位唐兄聊起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,说是在一次土记者会议期间。土记者!此刻,才想起,在我的人生履历中,还有土记者的经历。当年,农村家家户户有一只有线广播,每只广播连接着公社广播站。除播放中央广播电台的新闻联播之外,就是播送全公社的新闻。广播站在各个大队培养了一批写稿投稿的人,名叫土记者。广播里播送的本地新闻大多数是土记者们采写的。我当年也曾是一名土记者。如今,农户家里早没有了有线广播,当年的公社也变成了乡,又变成了镇,再变成了街道,街道里也没有了广播站,广播站和土记者都已成了历史。然而,唐兄竟然还记得这一段经历。我与唐兄相遇也是五十年了。回忆起当年公社广播站长,也已成故人而唏嘘不已,五十年的人生路上,很多人就这样走着走着便走散了。
又一日,收到老知青笪兄给我发来的微信,“你好,周六中午中学毕业五十周年同学聚会,洗澡去不了,也是我去薛家五十周年”,我和笪兄每周六去澡堂泡澡,他遇事去不了,就有了这则微信。笪兄微信中说的“我去薛家五十周年”,说的是他作为知识青年插队到薛家大队也是五十年了,当年,松江城里到薛家大队来了不少知识青年,他们分配到不同生产队,便有了“插队”这个名称。笪兄虽然插在我隔壁的生产队,但我们相遇之后却成了好友,即便后来我去军营二十载,笪兄后来返城做回了城里人,我俩始终保持着来往。两个人能保持五十年的关系而初心不变,纯粹纯真,也是很珍贵了!
岁月匆匆半世纪,白发苍苍话当年。话当年,当年已过五十年。五十年前,想五十年后的事非常遥远;五十年后,忆五十年前的事恍若昨天。所有的往事并非如烟,所有的经历值得回忆。花有重开时,人无再当年。俱往矣,思当下,唯能想到的:岁月慢慢走,情义深深留;珍惜所爱,珍惜所遇。